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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往阿妈的屋子跑去，只是还未到，就有一个身影过来。是阿妈。
“好好听着我说的，看好朽儿！你已经长大了是不是！”她冲着二哥喊，她嗓门一向很大。
“…夫人？”二哥一愣。
“听到没有！”她一边说一边将一件大衣蒙在我身上，力气依旧很大，搞得我都有点站不稳，嘴里一边说着：“去北头，从那个废厨房的排水灶里钻出去——钻不出去就翻墙出去，然后藏起来，等一个男的，他来接你们！懂不懂！跟他走！”
她的声音极快而有力，我从来没有见过阿妈这样。和平时很不一样，连说话的语气和眉眼间的神情都变了。
只是总有点什么亡失的预警在心里打鼓。
“没有事儿的知不知道！我们是思府的人，他们不敢动！”阿妈冲我说。
我不敢问她口中的“他们”是谁，而且一切都有些太过仓促和紧迫，以至于我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发生了什么，就该走了。
远处有什么声响，它不再藏在风中，而突然地喧闹起来，烦躁又猖狂的在远处撕喊，脚步声震着天地响。
二哥的手紧紧攥着我，我想回头看，可二哥走的很快，我只能半跑着跟上他，大家都变了一副样子似的，二哥的手冷冰冰的。
我突然又回头，不知怎的，只是拼命在冷风中寻找她的身影。但我只能看到一个黑影——又像是没有——天色太暗而我又在跑、以至于看不清了，她消失在远方的灯火处。
我跟二哥躲在草垛里，这几天没有下雨，可是草垛依旧很潮。这里是老鼠们的家，可它们也许也早有了点什么预警，而至于不见了。我们只在静静地等待着。我不知道我们在等谁，四周很安静，安静的有点怕人了，天很冷，可我好像感觉不到了，只是一直在发抖。我只能听见呼吸声打在稻草上，草的潮湿，让我整个手心和后背出满了冷汗，可是二哥没有撒开我的手。
安静是一种可怕的东西，他无声的蔓延着，让四周都笼上一层阴冷的气氛，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生着变化。这种寂静让我喘不过气来，可又不忍心打破这片寂寞。我想发出点什么声响，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，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了。
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，可是脑子里有什么东西，让我一下子又什么都想不起来。也无法思考了。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，我希望大哥和父亲能有办法。
有人来了。
他就是阿妈所说的人了，男人黑色的头发梳到后面，带了一顶黑的棚帽。我想看清他的眼睛，可突然与他那双浅灰色的瞳仁对上了视线，他就那么平淡的盯着我，我的手不禁握紧了二哥。
那时候我还小，心高气傲，只想着什么时候就能再回来，之后也就再也没必要见面了。可那时却绝对没有考虑过，那个男人，他也是个疯子。
男人在白象街有一座房子，但是我们不能去。二哥说，如果去那里的话，我们也会被抓走的。
“抓走？”
“是官兵，家里来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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