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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怎么回事，又跑到这个荒园了。大阿妈还在的时候，这里就是她兴致满满地打理的。二哥跟我说过，这儿有花，还有小溪，曾经还有许多梨树。另外的还有一座现在已经破烂了的亭子。
这里曾经很美，尽管我只见杂草。
我是很喜欢这个破废的花园儿的，这里的杂草算来得有半人高，并且以我的身高来看就显得有点神秘了。也许是眼界太过短浅了些。冬天的天黑得早，还好溪还没有上冻。这样的话，在阿妈赶我出来的时候，我就能来这儿躲躲。
天黑的吓人了，月亮被黑雾笼着，有鸮在咕咕的叫，极远得又像是极近的，我能听见溪流声像在哀嚎，有什么野兽在做出冬天前的挣扎。
我简直被冷透了，风从袖子里灌进来，薄大又宽肥的衣服像块破布搭在身上，刚刚奔跑出过的汗黏腻地贴在身上，冷风一刮让我禁不住打颤，而又极其厌恶似的——这让我不得不回去。
“阿妈，我错了，让我进去！我知道错了。”我喊了两声，使了劲儿的砸门，屋里没动静，我想在门外头等。说实在的，我突然觉得冻死在外面也比回去好，无奈地，我已经敲完门了。
“阿妈！”我哐哐地拍门，但什么动静也没有。风里总有着点儿什么细微的声音，似山泉在呜咽，似狼虫在哀嚎，又像是婴儿的啼哭声。
“杀千刀的，你叫唤什么。”那个女人突然把门打开，薅着我的头发把我整个趔趄着拽了进去，我就站得离她远些了，于是就低着头，抬眼看着她。
“你那是什么眼神。他奶奶的就你长了眼睛是不是！”她突然给我我一巴掌，我也没有预警似的，猛的没站住，一下子趴在地上。
“我说了别这么看着我！”她踹了蜷在地上的我的肚子，突然地她似乎是又意识到不太妥了，紧把门关上，屋里确实暖和些了，我还是抬眼瞧她。
“吃没！”
“……吃了一点。”这个问题她每次都会问，可是就算我是说没有了，她还是会连打带骂的，最后也没有东西可以填饱肚子。于是我后来干脆说吃过了，她就表现得满意似的，突然露出狡黠的笑，于是终于是有了小姐的风范的。但又想到什么似的突然不满起来。
“真当出去叫你溜达的是不是！叫你到街上去，随随便便讨几大枚带回来，咱几个儿吃顿！你还不乐意！不知道死到那里去！”
我没搭理她，从地上爬起来，想去拿木桌上的烛台，她在桌边，还未等我过去——也许我动作太过缓慢了——她突然伸手，一把拽住我的头发把我拖过去，然后在我耳边大叫，“跟你说话听不见是不是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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