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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
过了晚上九点，办公室里空空荡荡，一盏荧光灯还亮着。武内正在电脑前赶一篇调查报告，报告从上个月底就开始写，这篇已经不知道是被上面打回来重写的第几次。武内感到很疲惫，但明天是最后通牒，只能卯足了劲和它杠上，桌上摆着三个空咖啡罐，立着一个，倒了两个。有些事越努力越觉得力不从心，像舞文弄墨耍嘴皮子这档子事儿，他从来都不擅长。
手机震了。
武内正斟酌用词，眼睛只顾着盯屏幕，电话连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。
“还没有结束。”对方说。
声音很怪，武内感到莫名其妙，电话移到眼前，只见屏幕上亮着‘未知号码’几个字。
电话那头的人像是专门给武内预留出的这个空档，等到武内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对方才继续说：“十个月前，川澄大和的事件还没有结束。”
武内一愣，手僵在半空。川澄大和，就是2月中旬时被卡车撞死的北方综合病院的院长。
没有结束？
“那个案子虽然以石狩辺酒驾意外结了案，但事情还远远没有完。你听着，好戏才刚刚开始。”
谁？
为什么打电话过来？
川澄大和的案子根本没有交到刑事课来处理的机会，而且武内的电话号码除了录入警察内部系统，知道的人十个指头都能数过来。武内试图辨别电话那头人的身份，但声音经过了变音处理，别说年龄，就连是男是女都分不出。
“如果有重要线索提供的话，请拨打网走市警署的线索热线，电话号码是：152……”武内用肩膀夹住电话，腾出手在抽屉里翻找通讯录，找到后翻了两页念道：“152-44……”
“十年前的事也还没有结束。”
通讯录掉到地上，武内弯腰去捡，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一样，肌肉僵硬，连指尖都开始微微颤抖。
“武內智也，你想要抹掉什么吧？你做过的事情，我知道的可是一清二楚。呵呵……要警察身份也就是为了方便做这个吧。”
“你到底是谁？”听见出口的话带着颤音，武内握紧电话，竭力让自己冷静。
话筒里传出一阵古怪的笑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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